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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9章 另有隐情(上)(第1页)

一阵刺耳的警笛声,划破行政学院上空。在寂静的中午,显得尤为真切。仅仅过去一个小时,柏志涛昏迷急救的消息,很快传遍学院的每一个角落。这起事件,不禁院方领导十分重视,也引起省委常委、组织部长郑令文的关切。无非是,身为代省长的厉元朗,就在当场。是他当机立断,要求陪同在侧的办公室主任,马上安排人员破门而入。进去一看,柏志涛面色苍白,双目紧闭。并口吐白沫,昏迷不醒。紧急送医,目前还在抢救中。厉元朗不放心,把陈先留下,以便随时掌握情况。同时,和祁仲模取得联系,让警方迅速介入。厉元朗首先想到的是,柏志涛突发状况事出蹊跷。按照办公室主任的话说,出事前,他去见柏志涛,没发现他有异常。只说身体不舒服,躺一躺就好了。这话传到办公室主任耳朵里,误以为他自持清高,不把省长放在眼里。这才有了假传圣旨,传出错误消息,引得厉元朗主动去见他。却不成想,反而提早发现柏志涛出事。这只是其一。第二点,厉元朗不能理解的是,既然柏志涛身体抱恙,为何反锁房门?一点不科学。带着种种疑问,厉元朗返回省里。刚一坐定,就被郭启安一个电话叫了过去。郭启安叫他来,是商量全省干部大范围调整问题。说是沟通,实则郭启安早已打定主意。本来,这一段时间,由于方方面面原因,各地加上省里各部门,出现不少人员空缺,急需递补。还有一个,洛迁省三年没有进行人员大变动了。期间都是缝缝补补,哪里缺人,就在哪里挑选继任者。正好趁此机会,将符合条件的年轻干部,充实进干部队伍。提升全省干部年轻化,让更多新时代执政理念尽早实施。对于总体而言,绝对是个不错想法。厉元朗对此没有异议,他来洛迁将近一年,深刻体会到,要想火车跑得快,全凭车头带的道理。目前的洛迁,表面上一派欣欣向荣。而内部环境,的的确确还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。或许,这次大面积的人事变动,可以起到促进作用。当然了,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就。光是考察和选择,就得需要一段时间。省委这边,只需把决议下达到组织部门,让他们先动起来。等拿到方案,五人小组一通气,形成一致意见后,在常委会上讨论。一旦摆到常委们面前,那可就是实打实的最后决定了。只要通过,下一步进行公示,基本上板上钉钉。厉元朗作为省里二把手,不分管干部,但需要争得他同意。毕竟,他在省委分量不低,郭启安要充分尊重他的意见。回到办公室,王若勋正好进来,向他汇报有关柏志涛的情况。返回路上,陈先已经告知厉元朗,柏志涛尚在抢救。而王若勋带来的消息,则是他对柏志涛的调查了解。柏志涛性格直爽,有一说一。就因为这种性格,在行政学院属于另类,独来独往,不与人结交。得罪的人自然不少,多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,而发生不愉快。祁仲模那边,也传来消息。他们在柏志涛食用的午饭中,查出一种致人死亡的毒药。今天中午,柏志涛忙着写东西,从而错过用餐时间。只好点了外卖,然而意想不到的是,他的这份外卖里面,竟然藏有足以致命的东西。这就好理解,柏志涛为何身体不舒服,没有接受厉元朗的召见了。王若勋闻听,眉头聚成一个疙瘩,禁不住念叨起来,“怎么是这样?一个副教授,到底得罪什么人,对方能对他动起杀心。”厉元朗摸着下巴,苦思冥想道:“这件事就让仲模他们处理吧。若勋,你还有什么事?”“是这样。”王若勋斟酌一番说道:“柏志涛毕竟是学院的人,又出在学院宿舍,赖小兵给我打电话,十分不安,想听一听您对这件事的态度。”尽管王若勋说得隐晦,厉元朗还是听出门道。赖小兵担心,柏志涛的事情引火上身,别再涉及到他。尤其处在全省干部大调整阶段,一个不小心,有可能影响一辈子。厉元朗语重心长地说:“柏志涛食用有毒饭菜,整个过程和学院无关。不过,我希望赖小兵副院长要多多关心像柏志涛这样的同志。”“你看他住所简陋,所穿衬衫的袖口都烂了,吃的外卖也就是十几块钱的热汤面。”提起这事,厉元朗心情难以平复。以柏志涛的收入,绝不会贫困到这样程度。王若勋深有感触的回应道:“省长心细,您都观察细节方面了。柏志涛是展德市大突县人,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。”“他家负担重,每月还要寄给家里一笔钱,供弟弟妹妹读书,以及给父母治病用。而且这些年,柏志涛还向红十字机构捐赠款项,资助和他一样的贫困学生。”“他对自己非常吝啬,吃穿用度节俭,又不想着赚外快。业余时间,喜欢撰写文章,剖析社会问题。”“今年暑假期间,他回老家,还因为修路问题,和施工方发生过冲突,这件事都惊动展德市和学院领导了。”“还有这事?”厉元朗蹙眉问道:“到底是怎样情况,你详细说说。”事情起因,柏志涛所在村子新修的乡级公路,柏志涛发现路面只有薄薄一层水泥,并且里面掺有大量沙土。这种路面根本不达标,用不了多久,就会出现大面积垮塌,从而严重影响村民出行。承包这段路面的,是一个叫杨文宇的男人。他是泉石县人,曾因打架斗殴,多次服刑。不知他出狱后搭上哪条线,竟然成为包工头,承包不少工程,短短几年时间就腰缠万贯,远近闻名。柏志涛仗义执言,引来杨文宇愤怒,派人去他家捣乱。一言不合,柏志涛就与来人争吵起来,差点动手。考虑到柏志涛的身份,当地乡里出面调和双方矛盾,最终以杨文宇方面低头,同意对不合格路面采取修补方式。还向柏志涛当面道歉,此事方才平息。“这么说来,杨文宇肯定对柏志涛恨之入骨?”厉元朗分析道。王若勋对此深为赞同,“恨是肯定恨的。据我掌握的信息,光是修补这一块,杨文宇至少花费百万以上。一个修路工程,刨除方方面面因素,到了杨文宇手上,利润有限。”“白白拿出上百万,要不是柏志涛是行政学院的教师,这笔钱,杨文宇指定不愿意往外掏。”“杨文宇有动机,但是为这事就想要了柏志涛的命,我总感觉欠缺点什么。”厉元朗凝眉深思,并未往下说。这会儿,王若勋思绪一番,提出另一件事。“省长,我听说省里要进行一次大的人事调整。前几次,办公厅这边向您多次建议,想提拔陈先担任副主任。我想趁着全省人事调整的机会,再次恳请您考虑,是否调任陈先同志负责办公厅一部分工作。”王若勋这话说得很明显。陈先担任办公厅副主任,级别一下子提到副厅级。这个职位可是了不得。郭启安的秘书赵兴,现在还只是办公厅秘书一处的处长,妥妥正处级。而这种时刻,要是提拔陈先,他比赵兴高了半级,岂不出现明显的身份差异。要知道,厉元朗低于郭启安,你让郭启安怎样想?王若勋思维缜密,突然提出提拔陈先,绝非这么简单。厉元朗立刻意识到,他这番话的背后,另有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