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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2章 雪中送炭贵如油(第1页)

秀园,位于襄安市郊二十公里处,因秀湖环绕而得名。这里依山傍水,风景秀丽。园区内共有大大小小二十几栋别墅,不对外营业,专门提供给宁平省委、省政府领导使用。若是在办公室里待腻了,想要换个环境换个心情,就会来这里办公。厉元朗作为省委主要领导,有单独享用的专属别墅。三号别墅和他身份相当。只不过,厉元朗看到“3”这个数字时,总会和毕太彰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联系在一起。当厉元朗的三号红旗车驶入秀园的时候,负责站岗的武警战士快速抬杆放行,还齐刷刷举手敬礼。说起三号车,来的路上还有段插曲。省委领导出行时,若无特殊场合,无需警车开道,封锁路段的措施。可这辆车从省委大院出来,才穿过第一个红绿灯。没多远,就见一个骑警骑着摩托车快速追上来,打手势示意车子跟着他。司机高凡见状,看向副驾的杨自谦。他对这位厉副书记的行事风格早有耳闻,不喜欢张扬高调,摸不准是否同意走特殊通道。杨自谦回头征询厉元朗:“厉书记,骑警要给我们的车子开道,您看……”厉元朗不想在这件事上费口舌,无奈感叹道:“跟着吧。”就这样,红旗车跟在骑警摩托车后面,穿过市区几条大街,直奔秀园。走了没多远,又有一辆骑警摩托车加入。显然,这是襄安警方发现三号车,领导发话,要求两名骑警护送至目的地。车子到了秀园门口,两名骑警将摩托车掉头。厉元朗特意降下车窗,向他们二人挥手感谢。二人见状,立刻下来,站直敬礼,目送车子驶进秀园。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讲,司空见惯。可省领导主动挥手表示感谢,却非常少见。回去够他们显摆半年的了。车子停在三号别墅前,厉元朗并未急于进去。他背手站着,观察四周景色。随后沿着林间甬路,慢悠悠散步。杨自谦紧跟其后,保持一定距离。这些日子,厉元朗心事重重,杨自谦深知,那篇讲话稿是主因。毕太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不留情面的暗批厉元朗,搁谁都得重视。毕竟是一省书记,在宁平省一言九鼎、说一不二。这次是警告,下一次呢?谁敢保证还有没有下一次。就连吴淑云对毕太彰都毕恭毕敬,厉元朗岂可小瞧?到了这个位置的人,谁背后没有一座大山。只是厉元朗这座大山岌岌可危。老板心情不佳,杨自谦更加小心谨慎。并且想法设法,希望帮助厉元朗走出困境。就这样,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甬路上。身旁的鸟语花香以及清新空气,暂时缓解厉元朗惆怅心绪。“厉副书记。”正走着,忽听身后有人叫厉元朗。回头一看,却是邢敏飞和其秘书小曹。“邢副省长,真巧,你也在这儿。”厉元朗转身驻足,等待邢敏飞。“办公室里太乱遭,出来透透气。”邢敏飞笑呵呵过来。二人并排而行,杨自谦则与小曹在身后跟着。“前面有个凉亭,我们过去坐坐。”邢敏飞提议道。厉元朗不置可否。等到他们坐下,杨自谦和小曹分别将水杯摆在石桌上,然后躲在稍远位置。这个距离要把握好,既不能听见领导谈话内容,又要保证随时听见召唤。好在他们都是老资格的秘书,这点小事不难掌握。邢敏飞掏出香烟,点着后深吸一口,问:“元朗,毕书记咄咄逼人针对你,知道为什么吗?”厉元朗长叹一声,“张京落马,是被彭安一案牵扯出来,恰好我又接替张京。毕书记肯定以为,是我觊觎张京的位置,设法搞倒他,取而代之。”“我在襄安书记只有短短四个月,就成功上位到省委,这速度令他眼花缭乱,可能觉得我是个威胁。”“杀鸡骇猴,警告我,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,树立威严吧。”邢敏飞轻轻弹了弹烟灰,玩味一笑,“你不是很清醒吗!这么清醒,何来的愁眉不展?”“据我对毕书记的了解,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。能够做到他这样位置,胸怀大局,胸襟宽广,看问题不会这样狭隘。”“不过嘛……”邢敏飞故意拖长话音,卖了个关子。厉元朗端起水杯沾了沾唇,“你不要说一半留一半,让人听着抓心挠肝,憋着难受。”“呵呵。”邢敏飞微微笑了笑,“不怕没好事,就怕没好人。”这句话,正好说到厉元朗心坎里,他眉头微微一皱,试探问:“你指的是……金?”“嗯。”邢敏飞肯定点着头,“看起来,你对他也有怀疑了。”厉元朗没接茬,利用喝水动作,大脑快速活动。其实他并不确定,但从分配住宅到讲话稿事件,这中间,金石瀚有太大的疑点。首先说,他有故意安排八号楼的嫌疑。作为秘书长,金石瀚以三号楼尚未收拾好为借口,推荐八号楼。厉元朗本着不添麻烦的态度,欣然接受。可事后,毕太彰就跟他谈起玄学话题。也是厉元朗粗心大意,没往深层次方面想,造成毕太彰误以为厉元朗迷信。联想起他对“8”和“3”的解读,他都这么想了,毕太彰会不会也这样认为。再有就是讲话稿事情。金石瀚只是提醒他,这是以往共识,却没说是毕太彰的意思。要是金石瀚说实话,厉元朗不至于揪着“主要”和“重要”不放。与毕太彰保持高度一致,尽量不发生摩擦,这是最保险的做法。毕竟,毕太彰在宁平省深耕多年,已经建立起强大基础。这只是其一。还有一点,厉元朗不想把心思用在内耗上,对工作、对整个宁平省发展都没好处的事,他绝不愿意做。也不屑这么做。哪怕自己吃点亏,无所谓。现在看来,邢敏飞同样发现症状所在。那么金石瀚为何针对他,故意离间他和毕太彰之间的关系,所为何故?厉元朗迫切希望找到答案。“老哥,你在宁平省工作多年,金秘书长这样做,莫不是他和张京有瓜葛?”邢敏飞摆弄着烟头,深有所思道:“这个我不确定,至少表面上没有。金石瀚是为毕书记服务的,眼里只有毕书记。他要想坐稳这个位置,接触张京,是自毁前程,我估计不大可能。”也是啊。厉元朗表示赞同。可他就是不明白,自己和金石瀚远日无冤近日无仇,他这样对待自己,总得有个名目吧?谈话到此,邢敏飞抬腕看了看手表,扔掉半截香烟,起身说道:“我得回去了,在这里不宜待太久。”临走前,转身对厉元朗又说:“你和毕书记之间的误会,整个宁平省都知道了。大家都躲着你,生怕牵连进去。”“元朗,恕我直言,要想扭转局面,必须要建立起你庞大人脉圈。仅有襄安市是不够的,势单力薄。只有当你自己强大,让别人看到希望,看到不能撼动你的时候,我想,你才可以冲破冰层,浮出水面畅快透气。”“我们是同学,又是一个寝的室友,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我自然会出一份力帮你走出困境。”“元朗,打起精神,我相信你能行,也要让其他人看到你的信心和能力。”听到邢敏飞的肺腑之言,厉元朗深为感动。紧紧握住他的手,拍了拍他的肩膀,使劲点了点头,并说:“上次没能帮到你,对不住……”“别说了。”邢敏飞理解道:“我早就想通了,襄安书记不属于宁平省,你爱莫能助。”“谢谢。”厉元朗冒出真诚话语,“这么困难情况下,你肯来帮我解开心扉之困,难能可贵。”邢敏飞却说:“我们关系是一方面,创造这次见面机会的,你要感谢一个人。”厉元朗不解其意,忙问:“是谁?”